我错了
Michael Schermer
(10million 译自科学美国人2001年10月号)
这三个单词总能把真正的科学专家和那些装腔作势者区分开 来
我的一个朋友詹姆斯·兰迪半开玩笑地推测那些得到博士学 位的人一定是受了学位证书分泌的某种化学药品的毒害,所以再 也说不出“我不清楚”,“我犯了个错误”之类的话了。作为一 个反例,我在此承认在《科学美国人》杂志七月号我那篇关于中 国科学的专栏文章里,我把人民币和美元的汇率错当成了80(事 实上是8)。
在六月号里我犯了一个更严重的错误——福克斯电视台的一 个节目以在登陆火箭四周没有明显的排气为由声称登月是捏造的, 而我则在陈述中以月球没有富氧大气对此作了解释。老实说我犯 了一部分错误。大气的缺乏只是一个次要因素罢了;确切的原因 是由于火箭发动机采用的是清洁的自燃燃料(自带氧化剂)。在 这两个事例中,读者们都很乐意提供建设性的批评和意见。
批评意见的反馈是健康的科学的根本,而乐意(也或许是勉 强的)在确凿的证据面前承认自己的错误也同等重要。无论你是 谁,无论你认为你的观点有多么重要,一旦它与事实相悖,它便 是错误的,与此形成鲜明对比的是那些伪科学家,他们总是回避 同行评议,以避免那些无可避免的批评意见。Immanuel Velikovsky早在1950年首次提出的有关行星碰撞的有争议的理论 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他并不是一个科学家,他在把论文提交给 权威刊物《科学》后拒绝接受同行评议:“一两个批评家指出我 的论文中没有考虑金星的低空大气是氧化性的,于是我的论文被 退回来要求重写。我可以轻而易举的回答他们的质疑。但是我已 经对协商和重写的前景感到厌倦了。”
差不多25年后,卡尔·萨根在1974年的美国科学促进会 (AAAS)会议上组织了一个以Velikovsky当年提出的理论为主要 论题的会议。这次会议之后,Velikovsky不顾早已验明的存在于 他书中的错误,自夸道:“我的《碰撞的世界》和《剧变中的地 球》无需质疑,相反那些1950年之前的地球科学和天文学专著都 需要完全的修改。没有人能改变我书中的任何一个句子。”不愿 接受同行评议和不能承认错误与好的科学形成鲜明对比。
一个非常好的关于诚实的科学的例子可以在5月11日出版的 《科学》杂志上找到,在一份关于“现代东亚人的非洲起源”的 报告中,一组遗传学家从来自163个亚洲和大洋洲人群的12127名 志愿者身上采样,追踪Y染色体上的三个基因标记。他们发现每 一个研究对象都带有这三个标记中的某一个的突变,这种突变可 以追溯到大约距今35000到89000年非洲的某一单一种群。他们的 论文标志着认为所有的现代人的种群均起源于非洲的“走出非洲” 假说的重大胜利,这也是对于“多地区”假说的重要反击,这种 假说认为现代人种群在成千上万年前有多个起源。
多地区论的一位主要支持者,加州大学伯克利分校的人类学 家Vincent M. Sarich以其对自己信仰和理论不知疲倦的捍卫著 称。(我认识Vincent而且可以证明他的确是个“顽强的战士”) 如今这位自称专注于“多地区”假说的“战士”了解到最新的资 料后,在《科学》杂志上公开承认:“我经历了一次转变——一 种顿悟般的转变。(在现代的人类中)没有老的Y染色体世系,没 有老的mtDNA世系。没有了!这是一个彻底的替换。”换句话说, 在一个需要智慧的勇气才能做出的声明中,Sarich承认自己错了。 他转变观点的行为是否正确尚有待观察,需要更多的研究来证实 或证伪这些发现。
科学经历着持续 的变革,旧的理论不停的被新的证据如风一般卷落,而科学家们 确实改变着他们的观念。当然,我也可能会犯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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