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个你不爱的人

2006-07-22 on 05:37

一个很偶然的机会 ，去年春天，在网上认识了他，聊得很投机，看得出，他是一个很开朗的人。象所有网上聊天的男女一样，聊得久了，难免生出一种依恋之情，上网就想找他聊。他经常提出想见个面，但我不想，因为各自都有家庭，异性网友见面，再怎么坦然，总也会有另外的感觉在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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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他的工作有变化，经常让我帮他在网上找相关的资料，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就很仔细地帮他找，他留了一个手机号，说他不经常上网，找到资料后通知他，知道他的意思，因为之前他总是说要请吃饭之类。后来就通了电话，他的声音很阳光，一种很懒散悠闲的感觉。他说我的声音不好听，粗粗的，我说没办法，天生就这样了。再后来我让他帮忙找份材料，他马上给我送来，说就在楼下，只好下去拿，于是就见面了。他穿白衬衣，短发，感觉他很阳光、很干净、很健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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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后来，很少在网上聊天了，他经常请吃饭，把我介绍给他的朋友，每天发发短信，通通电话。他爱笑，笑起来会感染其他人，很爱看他笑，听他笑。有一点很感动，他会记得我说过的每一件事和每一句话，有时只是随口说一下，但他会记得，被一个人这样惦记着，心里总会是暖暖的吧。



有一次，一起吃过饭他送我回家，到楼下后坐在车里，他忽然握住我的手，心里很慌乱，急急地抽出手来，对他说，你喝醉了。他没说什么，回家后心里一直也乱乱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也许那天他真的喝醉了，他没有再提起这件事，只是在后来的一次聚会中他说，不能再喝那么多酒了，喝醉了失态。这算是对我表示歉意吗？我不知道。后来他没有这样做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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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过得真快，冬天来了。那个冬天真好，经常和他去吃火锅，当然不是单独的，他总是有一群朋友，我感觉这样也好，不会发生一些误会，他的朋友很固定，都是从小的同学和伙伴。发现一个规律，每次聚会时，他总坐在我的对面或者斜对面，总是一抬眼就能看到他的注视，他总是劝我多喝一点，我喝多了会傻笑，难道他没注意？他经常会在喝过酒之后给我打电话，喜欢那种感觉，听他无所顾忌地大笑，象个淘气撒娇的小男孩。喜欢听他说一些清醒时想说但没有说的话，其实我知道那个时候他也是清醒的。他说，我们能够相识是一种缘份。缘份，这个词之前听得太多了，从来没有相信过，但只有这一次，我信。我信和他之间的缘份，我相信和他之间一定有缘份，我喜欢这种缘份，喜欢。



情人节那天，他打电话说一起去吃饭，我说不行，已经答应老公了，他很失望，说，他们会笑我的，我说过能把你约出来。有朋友在身边，也不好多说什么，只是拒绝了他。但心里美美的，一个女人被一个男人这样牵挂着，心里总会有一种暗自的窃喜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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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春天来了，一天给他打电话，他的声音突然不再阳光，无精打采的感觉。后来他打电话说，他妻子有外遇。劝了他好久，陆陆续续又听他说了他们之间的一些事，他说其实他很抑郁，经常失眠，因为她妻子的事。那段时间总是为他担心，又过了一段时间，他们合好了，为他松了一口气。生活继续阳光灿烂。

慢慢地，知道了他的很多事情，他的家庭，他的家族，他的历史，他的喜恶，感觉他是个很有责任心的人。渐渐被他感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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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触的时间长了，有些事情就会互相帮助一下，也就会有一些应酬，在酒桌上和他总是很有默契，依旧是对面而坐，依旧一抬眼就看到他的注视。



又一次这样的场合，说起来大家都认识，因为那天是他的事，所以他喝得很多，我也喝了不少，但还清醒，只是慢慢地傻笑多了，对他笑，他也笑。去洗手间，出来的时候他正好过来，对他傻笑，他也笑，突然走过来，紧紧地抱住我，吻我，那么霸道，那么火热。当时感觉天旋地转，没有思维，没有呼吸，没有反抗，就那么被他抱着，吻着，一切都不存在了。匆匆地逃回到席间，傻傻地坐着，他回来了，看着我笑，我也看他，但看不出他的心思，我使劲咬我的手指，让自己感觉清醒一点，他只是看着我笑。不敢再看他，忙忙地躲着，躲着他的眼神，他的注视。散后他送我回家，在和其他人相互寒喧说再见时，感觉那么孤单，只有他可以依*，紧紧地跟在他身后，有些害怕，更多的，却是期待。在车上，他更热烈地吻我，我只有笨拙地回应他，他在我耳边说，我从来没有把你当成普通的朋友，从第一次见到你开始。我没有回答，不知道该说什么，他继续吻着，低声哑哑地说，我们做爱吧，好不好？都被他吻醉了，说好。他继续吻着，他的手在热烈地探索着，我渐渐有了反应，他笑了，说，你现在就想要吗？现在不可以，好吗？而我能回答的，只是，好。回到家里，那一夜都在做梦，梦到他，梦到和他在一起，梦到不能和他在一起……那一夜就在各种各样的梦中度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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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他打电话来，心里狂跳，他的声音还是那样，懒洋洋的，但是有些低哑，他问，昨晚睡得好吗？我说不好，他笑。他说我来找你。我说不要，他说不行，一定要，明天。



明天来了，天气很不好，阴阴的，刮着大风，可是，没有酒精的催化，好象缺少了很多激情，人在清醒和理智的情况下做的事好象都很容易去认真的分析和比较对错吧，一个尴尬的开始和一个被电话打断潦草的结束，然后各自分开。



本来，那应该成为一个甜蜜和回忆和一个疯狂的开始的，但是好象有点不对劲了，我很想和他交流一下，但我却发现，我找不到他，抓不住他了。给他发短信，他不回，一开始以为他工作忙，所以没多想什么，还是看到有趣可笑的短信就马上转给他，以前，他收到后会马上再回一条更有趣更可笑的回来，但是每次都没有。心里感觉有点慌慌的，想打个电话问一下，可总是觉得不知道怎么开口，还是等着吧，也许他真的忙呢？



顺便说一下，那一阵子我的工作也不是很顺利，升职了，但与我同时升职的前好朋友（只能这样称呼她了，之前我的确拿她当好朋友的）却非常地看不惯我的升职，在她眼里我处处不如她，怎么可能跟她平起平坐！于是她运用一切手段明嘲暗讽和打击我，顺便再打个小报告之类，总之她会抓住任何机会给我制造麻烦。于是我身心俱疲，但又不想就这样被打败，所以每天还是装做神情开朗，神采翼翼的样子来面对我的工作和同事。

一天，前好朋友又给我制造了一次暗中的冲突，实在是坚持不住了，想出去找个清静的地方喘口气。可我实在找不到什么地方，也找不到谁可以倾诉。于想，想到了他，给他打电话，问他，在干什么？他说，没什么事，你呢？我说，我实在是不想上班了，怎么办？电话那头沉默了很久，说，干这个工作就是这样，生气受委屈也是常有的事，你别想那么多了。我的眼泪马上就冲出来了，怎么会是这样的答案！也许我没说明白，于是我控制着自己的声音，艰难地说，我想找个地方躲一躲行不行？他笑了，说，别傻了，好好工作吧。我也笑着说，好，我和你开玩笑呢。挂断电话，我就那么呆呆地坐着，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不知道该想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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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日子，就在一个接一个的烦恼中渡过，工作中的困难，与前女好友的冲突，还有心里的煎熬。有时候因为工作上或其他的事他也会打电话，但我能感觉出电话那头他的严肃表情，而我们，除了有事说事，不会多说一句其他的话，就连一些套话说得都是那么勉强。有时他会说，谢谢你，而我，停顿一秒钟后会说，不客气，然后挂断电话。从此，我收不到他的任何短信了，而我，也努力克制着自己不再给他发短信，可是有时，还是忍不住，而他，却从来也不回了。



一个多月后的一天下午，终于忍不住找了个理由给他打了个电话，听得出，他喝酒了，又听见他那种熟悉的笑声了，开心得简直快跳起来了，他说了好多话，关于我和他。人们常说酒后吐真言，我希望他说的也是他的心里话，就算是假话也好，总之我又看到以前的那个他了。说来可笑，那天我竟然有点失态，控制不住自己的好心情。连我的那个前好朋友，我都觉得她没有那么奇怪和变态了，觉得她又是原来的那个好朋友了。可是第二天，他又是老样子了，没有知信，没有电话，没有理由。



母亲节那天，朋友请吃饭，座中有他，又坐在我的对面，可是这一次，他的眼神却那么飘乎不定，表情也那么阴沉，我从来没有看到过他这样，心也跟着阴沉下来，只是低着头吃菜，桌上有一盘苦瓜，只是吃它，嘴里苦苦的，心里苦苦的。坐得好闷，感觉都快喘不动气了，于是出去透口气，我在门外站着，想让自己清醒一点，又听到他的笑声了，还是象以前一样的阳光。原来，我不在的时候他才会快乐。结束的时候他送大家，没想到，他第一个送的会是我，我原以为，他会最后一个送我，会和我说些什么，可是没有。下车前他回头看我，但是在他回头的同时我垂下了眼睛，逃下了车，匆匆说了声谢谢就关上了车门，随着车门砰的一声响，我的心也震得生疼。我不知道这是为什么，为什么短暂的甜蜜之后却是如此的痛苦？为什么会是这样的结果？既然是这样的结局为什么要开始？我不懂，总得有个理由吧？我为他想了一万个理由，可是我不知道是哪一个，会不会是第一万零一个理由？也许他送完其他人后会给我打电话或者发短信，于是我把手机调到了振动，一直握在手里，这样，他一来信我就知道了，我一直在默默到祈祷，希望上天能够听到我的心愿。突然，手机振动了，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感觉，真的是他？我的手抖得更厉害，打开手机，是一条信息，但我不敢再打开看，我不知道他会对我说什么。挣扎了很久，终于鼓起勇气打开了，我笑了，根本不是他发来的，是05350发的关于母亲节的短信，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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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夜辗转难眠，12点的时候，我想给他打个电话，我知道他一定是关机了，但还是想打一个，想看着他的名字在我的手机上出现并且正在连接，接不通也不要紧。之前也经常这样做，听着电话里传出“对不起，您拨打的用户已关机”的声音，反而就觉得会安心一点，他睡着了，不是吗？可是这次打过去电话却是接通的声音！我心里一惊，赶忙把电话挂掉了，如果他接了电话，我该说什么？然后我就等着，等他给我打来电话，半小时过去了，他没有回，于是我又打过一个电话去，还是没有关机，于是又赶紧挂掉，再等他，又半个小时过去了，他还没有回。有点绝望了，又打过一个电话去，他还是没有关机，在又等了半小时之后我开始为他找理由，也许他把手机放在单位了，也许他睡着了，等明天他看到后会打来的。



明天来了，他没有打来，从那以后，我的手机从不关机，我怕万一他打电话时会打不通，呵呵，可他从来就没有打来。空闲的时候我会去聊天室游荡，但只是在寻找一个名字，有时实在无聊了也会和别人有一句没一句地聊一下。有一次，和一个游客聊起网友见面的事，他说他见过一个网友，也做爱，但只有一次，他就不再和她联系了。我问他为什么，他说也许她不需要他了。我告诉他我的故事，也告诉他千万要和她再联系，因为她心里一定在想着他。他问为什么，我说因为我就是这样，现在都快难过死了。他答应了，我感觉心里轻松一点了，虽然我没有得到我想要的结果，但她，我希望她能得到，希望她的痛苦会比我少一点，希望她能比我快乐一点。和那个游客聊完之后我终于主动给他打了个电话，电话那头还是那种悠闲懒散的声音，只是好象缺少阳光的感觉了。我说你在干什么呢？他说在上班，没什么事，你有什么事吗？我说，没有。他说，哦。好象经过了一个世纪那么长的沉默，我艰难地问，我做错什么了吗？他说，没有，挺好的。我说，那你为什么变得这么冷漠？他说，没有啊，挺好的。我说，总得有个理由吧？他说，没什么理由，真的。眼泪冲了出来，我已经没法再说话了，最后，我深吸了一口气说，哦，那我知道了，你忙吧，再见。挂断电话，擦掉眼泪，又呆呆地坐了一会儿，还好有工作，忙去了。



母亲节过后一个月左右的一天，我的手机响了，是他打来的！因为在我的手机里他的铃声是独一无二的，我又一次不敢相信自己的感觉了，难道我听错了？不会的，这次是大白天，不会的。于是我尽量放松自己，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平稳一点。他说你在干吗？我说我在上班，有事吗？他说，那天你不是问我理由吗？现在告诉你，那天你那么晚了还给我打那么多电话，我觉得你陷得太深了，这样不好。我说，哦，原来是因为这个。他说，这个理由可以吗？我说，可以啊，好歹是个理由。这个时候，我感觉自己的心在一点点地破碎，慢慢地死去，我甚至听到了我的心破碎时的那个撕裂的声音。我替他想了一万个理由，果然，他告诉我的，是第一万零一个。紫霞仙子说，我猜中了开头，却猜不这结局。而我却是，我猜中了会是这个结局，可我猜不到竟然会是这样一个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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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以后的那段日子，我反而觉得轻松了一点，至少，我不用再去为他猜想什么理由了。这样也好，就让这一切过去吧，我相信时间会冲淡记忆的。后来的一天，他突然又打电话来，我接了，听得出，他喝过酒，他问，你在干什么？我说，没干什么，你有什么事吗？他笑了，说，怎么这么冷漠？一副据人于千里之外的口气？我也笑了，说，我冷漠吗？比你如何？他说，我不冷漠啊。我说，怎么会打电话给我？有事？他说，没有事就不能给你打电话吗？只是想问一下你最近怎么样。我说，我挺好啊，什么都挺顺利的。他说了好多话，我也听不清了，只是感觉他的声音依旧是那么阳光，懒散。



那天开车漫无目的地在路上走着，收音机里传出迪克牛仔的歌：



……



我这个你不爱的人，



还单身一个人，



守在感情门外撑了又撑，



你又何必来敲打我不安的心门。



我这个你不爱的人，



还单身一个人，



没日没夜心和回忆抗衡，



你就不要来触碰我的疼，



让我一个人，



穿过爱背后的伤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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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着，眼泪夺眶而出，我问自己，爱他吗？不，但我只是不能忘记他。恨他吗？不，我只是不想忘记他。感谢他，在我平淡如水的生命轨迹上给我增添一抹亮色，给了我一段刻骨铭心的记忆，让我在寂寞的时候不那么孤独，在孤独的时候不那么寂寞，因为，我有事可做，可以去回忆一个人，一件事。感谢他。